教牧人生:青少年牧養是本地跨文化宣教(二)

從前我們沒有經歷過肆虐三年的全球疫情,也沒有經歷過足不出戶的數碼化教育時代,又沒有經歷過前所未有的人工智能生活模式。事實上,我們知道太少,能夠跟這一代青少年人同行牧養的第一步,就是必須認識他們身處在一個怎樣的世界之中。

我們也許有參與短期宣教的經驗,在每個宣教旅程展開前的訓練中,一定有兩個重要的學習:語言學習和與當地人的相處態度。前者是我們到跨文化地區體驗當地生活,務必至少學習打招呼的用語,要懂得說「你好、多謝」等;有心的話,可以花上更多時間學習用當地語言唱幾首詩歌,甚至學習簡單的生活對談。至於後者,我們曾被教導須投入當地的生活,要留意當地人的文化,例如:在佛教國家不要用腳去指向別人;在回教國家不要觸摸別人的頭部;要學習不同地方的飲食禮儀和待人接物態度。當中最重要的原則:不要用自己在香港生活的那種眼光去批判對方的生活文化,即使有不明白的地方,也要在只有自己人的適當時候才提問、了解,要常存謙卑、開放的心去投入當地人的生活。

當我們都經歷過「短宣」或跨文化體驗,我們對以上所講的語言學習和相處態度不會感到陌生,我們甚至願意謹守跟從。然而,當我們學習與當代年青人建立關係,嘗試與他們同行及牧養他們的時候,卻會不自覺地忽視上述兩個重要的宣教原則。既然我們接受我們沒有經歷這一代年青人成長中面對的機遇和挑戰,何不謙卑地存開放的心去了解他們所處的環境?既然我們已經追不上他們以眾多社交媒體接觸世界的速度和視野,何不以謙卑的態度去學習他們的語言文化?既然我們知道若抱著自己生活文化的優越感,便難以在跨文化地域與當地人建立關係,何以我們常常擺出「我食鹽多過你食米」的態度去與年青的Z世代甚至α世代溝通、相處?

當我提到當地的青少年牧養,其實就是本地的跨文化宣教。不過,這不表示我們對於下一代要卑躬屈膝、唯唯諾諾,正如宣教士進入某個群體,最終目的不是只要融入他們的語境、文化和生活。宣教士時刻謹記,要帶著謙卑且開放的心進入異文化群體的最終目的是以對方聽得懂的說話語言為他們介紹基督福音。

黃立基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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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牧人生:青少年牧養是本地跨文化宣教(一)

過去幾年,香港教會經歷社會運動、疫情和移民潮的重挫,不少堂會陷入「人財兩失」的苦況。離開教會或移居外地的會友多是堂會中的重要經濟支柱和核心事奉動力,留下來的弟兄姊妹要重整旗鼓,重新出發,的確存在結構性的挑戰;遑論堂會中已出現青黃不接,青少年流失的問題就更明顯。筆者無意從最大的環境去處理疫後、移民潮後如何重新建立堂會群體和動力,那是一個過於重大的課題,多半牧者摸著石頭過河。事實如此,就當我們由零開始建立教會群體,青少年群體肯定是為堂會建立可持續群體的極大人力來源之一。因此,讓我們回到重點,談談如何在此時此刻做「青少年牧養」工作。

踏進青少年牧養的路這麼多年來,筆者聽過不少教會領袖批評當代年青人很難辦:不開放溝通、自我自負、我行我素、不尊重權威規矩,大半帶出一個總結:「一代不如一代」;遺憾是分享這些意見的人,當中不乏在青少年牧養和同行之列的導師。其實「一代不如一代」是否每地文化、時代對當時年青一代的評價?如果每位說出這類評價的人回顧自己年輕的暴風歲月之時,也曾被上一代人冠以這些評價,能否對這一代年青人有多一番共鳴和體諒?

青少年期就是由兒童階段踏進成年人階段的一個轉折期,過去幾千年來不同地方文化的文獻也沒有有關「青少年期」的記載。這個概念大概一直沿用於農耕時代,當小朋友長大到擁有大人的力氣,便子承父業,承傳上一代的工作;直至理性運動開始,年幼一代需要接受教育,就慢慢形成由兒童階段成長至成人階段中的一個過渡期概念。

「青少年期」是個對抽象思維、道德價值判斷、信仰模塑過程的重要階段。雖然過去數百年都有不同學者累積了不同的社會心理學說和經驗,但是事實上不同文化地區的青少年成長隨著當地的政經氣候影響,每一代人都可能有很大差異,甚至可以說,即使同一個文化地區,每3至5年已經瞬息萬變。這條沒有「前人」走過的路,又有誰可以指教一班身形似成人,心智卻仍在成長的年青人呢?因此,如果任何一個成年人帶著自己成長的經歷去要求年青一代跟從他走過的路去走,對下一代都是不公平的做法。(待續)

黃立基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