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分享區—特兒特教

前言:
「星期三分享區」逢第五個星期三刊登,將會邀請不同專業界別的人士分享,為讀者們呈現社 會各界的心聲。今期版面的主題是「特兒特教」。歡迎提供寶貴意見!

從“SEN”到“KPI”

謝慶生校長
禮賢會恩慈學校

如果學校有工程進行,常聽到工程人員說:「星期一至五有事就問學校,星期六、日就問教會吧。」身處同一建築物內的教會和學校,兩者是否單單用日子來區分彼此的存在呢?因為不甘於外界對堂會和學校有這個粗淺的理解,本校(2022–25年度)三年發展計劃的其中一個關注事項,正是以建立「家‧校‧堂‧社」支援網絡,促進共融及夥伴協作來回應。

現在政府施政會用“KPI”(Key Performance Indicators) 來衡量表現,以評量部門工作的績效。但本校的“KPI”,卻有另一種意義,就是 Key Partnership in Inclusion,即讓家長、學校、堂會及社區結為夥伴及組成網絡,推廣共融理念。

很多時間,特殊學習需要(SEN)兒童和他們家人的痛苦,源於社會對他們的不理解和不諒解。如何提升社區人士對學校及身心障礙社群的認識,是重要的一步。首先,可以利用「請進來」的施行策略,邀請社區人士到校參觀或參與活動,包括家長、校友、堂會會友及街坊鄰里到校參觀或參與活動,創造接觸交流機會,促進社區人士對學校、本校學生及身心障礙社群的認識。將學校建立為「家‧校‧堂‧社」支援網絡點,讓社區人士之間及與本校學生有定期接觸交流的空間和機會,促進他們彼此之間的共融及協作,提升學生與社區的接觸。

除「請進來」外,更要利用「走出去」的施行策略推廣共融理念,善用各項社區資源及設施來推廣共融理念,包括透過舉辦共融社區探索活動,提升學生與社區的接觸。同時,透過讓學生到不同社區地點表演或進行活動,如聖誕報佳音活動,增加學生與社區的接觸,促進社區人士與本校學生的交流。另外又可以透過不同的社區地點或平台,如港鐵站、社交平台或擺設街站等展示學生作品,向社區人士分享學習成果。

最後是「結伴行」的施行策略,與家長、堂會會友及社區人士結為合作夥伴,實踐共融理念,利用與家長、堂會會友及社區人士結為合作夥伴實踐共融理念。此方面可以透過訓練計劃組織「社區服務大使」,包括家長、堂會會友及社區人士,在學校事務或活動,如社區導賞、社區關愛行動、社區福音活動上合作或提供協助,服務社區以實踐共融理念。同時學校亦可透過開放學校部分設施,如沉浸式學習室、圖書館、伊甸園、籃球場、智能超市和茶室供家長、校友、堂會會友及社區人士使用,實踐資源共享及社區共生理念。

神愛這些特殊教育需要的孩子,他們和他們家庭的故事令祂心碎。神心碎的事,也令你心碎嗎?「耶穌回答:『也不是這人犯了罪,也不是他父母犯了罪,是要在他身上顯出神的作為來。』」〈約翰福音9 : 3〉愛這些特殊教育需要(SEN)的孩子,也是基督徒生活實踐的“K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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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教路上的接棒者

林家儀博士
基督教中國佈道會聖道學校校長

最近數月是校長們的艱難時期,教師短缺令行政工作百上加斤,除應付沉重的實務工作外,更甚的是老師們的離任令校長們心力交瘁。早前,接獲校長朋友A來電訴苦,五月份,老師輪流向A遞交辭職信,一些更是合作多年的伙伴,勾起了校長A失去親密戰友的離愁。六月至八月,連續接到老師辭職通知,每當同事要求約見,校長就心跳加速、忐忑不安。雖已登報招聘,但收到的求職信卻是寥寥可數;甚或出現「音樂椅」效應,即一個職位由他校教師暫代填補,遂造成數間學校招聘的拉扯。其實,老師的離開可能是原任學校的損失,但他們亦可以成為其他學校的新力量,將不同學校的特色帶進他校,促進了特殊教育界整體的交流和成長。

最近,在招聘新學年同工時,有些片段使我深刻難忘。話說在某天傍晚時分,一位在新界任職的老師放學後趕至學校面試,當她上氣不接下氣地來到校長室,甫坐下,便分享自己對教育自閉症學生的抱負,期望可以在我校學習更多實證為本的教學法,從而更有效地幫助孩子,並非為追求更好的前途而轉職,這份理想使人動容。另外,還有一些有自我要求的求職者,說擔心自己不進則退,希望可在新環境下擴闊視野,學習創新教學元素…每每看見他們眼中閃耀著服侍學生的憧憬,令我感覺不再孤單。原來,教育最大的價值是理想的實踐,這些老師期盼自己成為流通管子,一手接受祝福,一手不斷施予。有特殊學習需要的學生在人生路上確有不同的需要,學校需要更多像以上年青有為,懷抱教育理想的接棒人,為下一里程的特教路努力奮進。

上週六,我出席一個為弱勢兒童舉辦的嘉年華活動,當中有不少來自不同背景和行業的義工參與。這些義工義不容辭,付出時間、心力和關愛,為的是要看見孩子在活動中能展現純真的笑容。原來,社會上的確有許多關心別人需要的有心人,他們也成為特教路上的支持者和接棒者。雖然,不少教育同工感到教育道路荊棘滿途,但我們相信,只要沿途遇上更多人扶持、擁抱,教師、家長及社區齊心協力,這個世界可以變得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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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後的超仔

謝慶生校長
禮賢會恩慈學校

政府宣布2022年的暑假提前於3月至4月放取,這相信是香港歷史上,最早的暑假了,後來教育局正名為「特別假期」。然而,名稱雖然改變了,但對特殊需要的學童(SEN)而言,難以預料的影響卻改變不了。

小五的超仔是智力障礙學童,自3月的特別假期開始,母親說他在假期間情緒起伏變得很大,會欺負同樣停課在家,同樣是SEN的弟弟,亦會特別欺負家傭,每當發脾氣時便會亂打及拿物件襲擊他們。外出時,超仔會要求家傭買東西,如家傭拒絕便會在街上大發脾氣,或會挖出牆灰並吃掉。此外,超仔不時要求媽媽買蛋糕,喜歡把蛋糕全切但只吃少量,蛋糕入口後隨即吐出來。到4月時,超仔曾拿起刀和叉等利器傷人或自傷,又會用削尖的物件如鉛筆插傷自己的手腳。

及至4月尾特別假期結束,回到學校的超仔情緒持續不穩,在班上他同樣會做出自傷及傷害他人的行為,包括拿出做手工的鉸剪、吃食物的叉子和扣學生證的扣針等插尖利物件傷害自己、而且將枱椅和平板電腦等擲向其他人。超仔多次用口咬人、用手打人、用腳踢人、隨意倒出水樽飲用水、說粗口等,凡此種種每日都會發生。更甚者,超仔多次意圖跳出窗外,並想用鉛筆插向自己的頸項。

學校對此深表關注,包括教師和治療師等教職員組成團隊,多次召開會個案會案,亦在課堂上及由老師連續多天,全天候跟隨學生在學校上課和進行活動,運用「ABC行為分析法」,紀錄和分析超仔的情況:

A是Antecedent,行為「前因」,例如:每次不當行為出現都有此因素。

B是Behavior「行為」

C是Consequence行為的「後果」

透過仔細的觀察、記錄和反思,分析問題行為的前因後果,團隊希望從而找到方法去預防及停止超仔的行為,並培養好習慣。行為介入預計可從兩方面入手:前因控制(Antecedent control)和結果控制(Consequence control)。前因控制是指通過調節環境,預防行為問題再發生;結果控制是指通過改變學生的行為所帶來的結果,減少問題行為及鼓勵良好的替代行為,從而令著眼點不只是超仔的不當行為(Misbehavior)。

學校在支援學生之餘,亦會支援家人的情緒,教導家長對於不當行為,可以向學生強烈表達「你令我不開心」、「我不高興」;亦可以假裝生氣──「我想你做好」。最重要的是,每次都要傳達三個重要原則(三不傷):「一不要傷人、二不要傷害(破壞)物件、三不要傷害自己。」

同時,父母帶了超仔去看私家精神科專科醫生,醫生表示要覆診和抽血檢驗,但每次數千元的診金是整個家庭月入的15%,對家庭也構成沉重經濟負擔。

主佑超仔,也保守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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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兒的呼喚

林家儀校長
基督教中國佈道會聖道學校

一般人對自閉症人士都有這樣的印象:不合群、缺乏同理心、反社會、思緒混亂、不合邏輯等等;更抱有兩種視野看待自閉症人士﹕優勢視野或劣勢視野。優勢視野是指我們易從自閉症人士身上見證「特異功能」,經常強調他們在視藝、音樂、動感、記憶力等發揮的驚人能力,並在讚嘆之外,充分肯定他們生命的價值。劣勢視野則是注目於自閉症人士反常態和反社會規範的行為舉止;由他們的不一樣而激發起好奇心,甚至成為討論議題。其實,無論是優勢或劣勢視野,若過分偏執,都不利我們理解自閉症人士真正的需要。究竟自閉症人士是怎樣思考的呢?他們的思想是不是一片空白?

日本患有嚴重自閉症的作家東田直樹曾在《我想飛進天空》一書中有這樣自述:「一旦我試圖跟別人說話,我的大腦就似乎變得一片空白……當別人讓我去做某件事的時候,我根本無法做出適當的回應,而且每次都感到緊張,不管地點或場合,我都會立刻逃之夭夭。我甚至幻想,要是所有人都有自閉症,生活對我們來說就會比現在容易得多,快樂很多。」東田先生在書中運用第一身抒發自閉人士的內心鬱結,是多麼值得從事特教工作者的我們深刻反思。作者為我們解答一些司空見慣的現象,但我們可能根本不懂他們真正的感受,只憑猜想或從自我經驗中嘗試得出結論,例如為甚麼他們一遍又一遍地問相同的問題?為甚麼他們說話的方式那麼奇怪?他們好像不喜歡跟人握手?為甚麼他們的表情那麼平板貧乏?經過東田先生的解說,原來自閉症人士對有趣或好笑的認知跟我們有所不同,他們不喜歡揶揄、批評、挑釁、戲弄或讓人們出醜,也不會因這些事情令他們感到有趣或好笑;反之,當他們不需要考慮其他人或其他事情,回復真我,就是他們最快樂的時候了。

家長經常提出這個問題:我應該向誰求助呢?只要標題是「如何幫助你的自閉症孩子」,他們就會不惜工本去搜羅不同的治療及創新方法,希望讓孩子變回「正常」。無可否認,學術研究有其價值,實證為本方法有助改善自閉症人士某方面的行為偏差,但是,當父母看到自己的孩子在街上不停滾地自轉;在溜冰場上拾冰放進口裡;在火鍋店見到電磁爐具而驚惶失措;將襪子及電視遙控拋出窗外等等,書本上的理論對每天被折騰的照顧者確實幫助不大!久而久之,我們對自閉症人士的不當行為變得麻木,漸漸失去對他們的期望,這只會對照顧者和被照顧者帶來負面的影響。

在自閉兒的世界裡,理解是最適當的陪伴。家長和老師需要多角度理解他們的感受和想法,從而改變與他們相處的方式。有時候,不妨對他們一些沒有傷害性的行為寛容接納、處之泰然,便能舒緩家長和孩子的壓力。同時,發展他們的潛能,激活自閉症人士的家庭,協助他們融入社會,更讓他們找到自我價值。這樣,我們不難從被社會邊緣化的自閉症人士身上看到人類共同的美和希望之光!